“明天出成績填志願，我好緊張，你緊不緊張啊？”胡秀芳一想起考試成績，心臟砰砰亂跳，自顧自又道：“你有錄取通知書，就算考不好也沒關系。”

李嶠：“你傻啦，600分上下緊張啥？”

“我擔心會不會有老師批錯我的試卷，或者合錯分。”胡秀芳的內心焦灼不安，最近兩天覺都睡不好。

李嶠笑胡秀芳自尋煩惱：“試卷批改合分，應該不會只有一位老師吧。”她認為如此重要的考試，批錯、合錯的可能性很低。

她安慰胡秀芳一番。

從背包拿出在牡丹公社買的酥糖遞至胡秀芳面前：“嘗嘗，可好吃了，甜滋滋的。”

胡秀芳接過咬一口，甜味在舌尖漫開，憂慮仿佛隨之減少幾分：“甜，這糖很貴，過年逢會的時候家裏才會買兩塊，好久沒吃了。”

李嶠幹脆分她一些。

“不用。”胡秀芳推拒著，她隨口感慨一下而已。

李嶠：“我這兒還有一包，你拿著吃嘛，老朋友了，客氣啥呢。”

胡秀芳一笑：“嗯。”

兩人正聊著，胡海喚胡秀芳準備回家。

李嶠本打算開口挽留，想到秦謹上次送胡秀芳，回來臉臭了一天：“明天見。”

“明天見。”胡秀芳往外走，李嶠送其出門，等著兄妹倆走遠，回屋拿糖餵秦老太太。

秦老太太吃了一口：“味道真不賴，是在街上買的嗎？”

“牡丹公社買的。”

“跑那麽遠啊，你和阿謹這幾天在外面咋吃？咋睡？”秦老太太關心道：“我看你好像瘦了。”

李嶠道：“這幾天熱，汗流的比較多，估計因為這瘦的吧。住嘛，就晚上搭個棚子睡野外，身邊點個篝火蚊香，餓了進小飯館裏頭吃。”

秦老太太接著道：“洗澡咋弄？”

“正熱的時候下河洗。”李嶠從前只會自由泳，秦謹教會她仰泳，潛泳，她還學會紮猛子呢。

其實她想繼續玩，但是晚上太難熬了。他不老實，會玩各種花樣，應付他太累。

秦老太太心道，姑娘家咋能下河洗澡？水多涼？寒著身子咋弄？臭小子！一點都不知道疼媳婦，氣正往頭上湧，秦謹報備：“奶奶，我去玩了啊。”

“不是剛玩回來嗎？不準走！”秦老太太命令完，轉頭秦謹騎著車子已經跑遠了。

秦老太太怒罵：“有種別回來！”

李嶠笑著回屋睡了一覺，外出陪秦老太太編繩，聽嬸娘們主動提及於鳳一家的八卦。

馮犇如今少一只耳朵，又離過婚，沒有哪個姑娘肯和他做親，最近同村裏的王寡婦搞上了。

於鳳天天站王寡婦家的門口罵，王寡婦丟不起人，鎖上門帶孩子外出避風頭，馮犇沒了女人，成天在家發脾氣。

而回娘家的彭春花，原本被馮虎哄回來，見狀以擔心馮犇發瘋會傷到她和孩子為由又回了娘家，馮虎再次住進老丈人家。

李嶠安靜的聽著，她對馮犇的事不感興趣，只想知道她寫的訴狀，咋沒音兒？不是一周內給回覆嗎？這都多少天了？

......

翌日，李嶠吃過早飯，不緊不慢坐上秦謹的車返校。

秦老太太看秦謹不痛快，態度不友善：“前陣下雨，地裏的草有腿高，帶嶠嶠看完分數趕快回來薅，嗯？”

秦謹：“好。”昨天晚上已經說一遍了，今天咋又說，老年健忘癥？

車子走遠後。

秦謹道：“回頭你給我一起薅草不？不要你動手，旁邊陪著我就行。”

李嶠惦記著訴狀的事，與之一說。

“郇大夫讓等通知，咱們耐心等等，不急。”秦謹壓根不願大費周章，直接動手揍一頓多幹脆？他今天晚上就能送馮犇一套鐵拳。

兩人聊著來到學校。

校門緊鎖，大門口聚集一眾看榜的同學。

她甚至發現蔡合川也在，不等她收回目光，蔡合川望向她。

李嶠淡定移開。

秦謹面色不善，狗日的，今天特意前來瞧他媳婦分數的吧。

“李嶠，你也來了啊。不知道咱們的考得到底咋樣。”杜欣欣迎上前頗為著急道。

“學校啥時候能開門呢？”王囡囡嘟囔著。

剛說兩句，門衛大爺開門。學生們一窩蜂湧起校園來到放榜處。

靠！

李嶠689分。

比平時還牛逼！

身邊的人紛紛向她道喜。

李嶠同樣驚訝，她那個自認為拉跨的作文，是被摳了一分嗎？

蔡合川同樣震驚，總分690嗎？李嶠的水平能考689？

韓庭643，胡秀芳考了610。

下面兩名是隔壁班的。

接著便是王囡囡，鄒清，還有劉靜，他們的分數和預估的差不多，560上下。

今年的分數線是505。

全校近三百的學生，也就考上這麽幾個人，不過對於去年只考中一個，升學率增加的不是一點點。

放榜的老師高興的站不住：“咱們學校是縣裏考上大學生最多的，全國的狀元都在咱們學校。”

大家為李嶠感到高興，更多的是佩服。

下面就是500分往下了，學校會在有機會上大學的學生名字後面寫建議覆讀。

杜欣欣找到了半天沒看見自己的名字，頭皮發麻，問身邊的人，是不是寫漏了。

還是胡秀芳告訴她：“喏，456分，你是發揮失常了嗎？”

杜欣欣如遭雷劈，不可置信：“我咋能考這麽低？”

李嶠也覺得離譜，杜欣欣是她帶著覆習的，多少水平她有數，當初估算的530上下才應該是真實水平，再不濟500分吧？咋可能才456？

這個分數填大專都沒資格。

杜欣欣當場就哭了，大家不知道如何安慰，圍在她身邊默默陪著。

這個時候老師喊韓庭幾人進教室填志願。

李嶠：“你們先去，我陪陪她。”

韓庭等人走了，杜欣欣抽泣道：“他們上大學走了，我一個人留在這兒，嗚嗚嗚......怎麽辦？我明明估算自己能有530上下的，不可能記錯啊。”

李嶠同樣納悶，她沈默良久後道：“咱們問問老師，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試卷。”

杜欣欣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拉著李嶠的手腕：“可以嗎？我真是不相信自己能考這麽點，我很用功了，我的底子弱，很多活都是韓庭他們幫我幹，讓我有空覆習，嗚嗚，結果沒考上，我對不起他們........”

李嶠默默紅了眼眶，輕拍杜欣欣的背。

秦謹從旁看著，媳婦的心腸真好。

別人哭，她也會難過。

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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